1987年7月18日星期六

化之的宣言

有一个社会我们不敢想象:这个社会中每一个成员都只顾考虑自己的得失苦乐,而对社会中素不相识陌生人的生存状态、命运遭遇,缺少一份足够的关注,对整个社会的长远福祉、运行逻辑,缺乏一份沉静的反思。他们或也有着这样那样的想法:总有人做何必是我;做了能有何用免了免了……

社会如此,文明亦同。人文命题鲜有问津,旧学源流束之高阁……

有感于此,我们这群负笈香港大学的内地学子,相聚于斯,作文于是,彼此取暖,互相启迪,以期这份关注、这份反思,可薪火不灭、清泉长流。

1987年7月3日星期五

Sapientia的宣言

八十年代是一个记忆的影像,它存在于诗歌、电影、传单、文学和政治运动中。

九十年代是一个什么盘都能刻的光驱,它在一片哀叹、愤怒和空虚中记录了人们的彷徨、不安、欲望和嘈杂的声音。

我们生于八十年代,我们却在九十年代开始我们的纪事。

这也许是一个人还是面对人格第一次分裂的开始,我情愿相信这份经历让我们置身一边“冷眼观之”。那些热的发烫的“芋头”不总是代表着一顿美餐的开始,而无人问津的“冷馒头”总能嚼出一点甜头。

我们不需要表现出无端的愤怒,但我们时刻拥有内心的紧张;我们或许没有西西弗斯的坚韧和固执,但我们决不放弃提问和伸张言语的权利。

无论是置身于哲学的思辩,抑或是社会文化的反思,还是追寻政治变革的可能性,我们都共同享有作为人类的福址。这是一份值得珍惜的馈礼,诚如康德所言:人用自己的理性区分了这个世界。

我曾经对自己说:尽管前进的道路布满荆棘,但我们所面对的,仅仅是一块未曾开垦的处女地。愿这份宣言与诸位志同道合者共享。

1987年4月27日星期一

某子的宣言

对于人来说最大的恐惧是未知,而最大的悲剧是不能理解。卡尔萨根说过,现在是人类历史上最关键的时代,然而我们还来不及理解人,人与人,以及理解彼此,现代就将所有人推倒了风口浪尖。不同的人们为了不同的理解和不同的坚持争斗正酣,在现实之上更笼上层层的面纱。许多人或许愿意放弃思考的权力,而任自己随着更强大的力量漂流。但我们坚持,以自己的猜测和探求,思考与理解,寻找自己的答案。在这个时代,也许试图理解本身就是一个悲剧,但至少这是快乐的,而这已足够。

1987年2月25日星期三

Yol的宣言

我們迷惘,但掙扎着不至沉淪;我們痛苦,但扶持着不至跌倒。

我們出生在八十年代——這不是最好的時代,也不是最壞的時代。
我們知道,這個世界,不僅僅有流行音樂;
我們知道,這個世界,不僅僅有安妮寶貝;
我們知道,這個世界,不僅僅是空虛縹緲;
我們知道,這個世界,不僅僅是斑斕歡騰;
……我們知道,我們不知道。

我們迷惘,但掙扎着不至沉淪;我們痛苦,但扶持着不至跌倒。

1987年2月16日星期一

欣然的宣言

记得大年初六,我们到了山顶,风很大,吹散了雾气也吹乱了头发。夜色中,沿着灯光铺设的小径下山,我们将诗与笑泼洒在路上。

这是20岁的光景,想要飞翔的年龄。想要找到那样一个山顶,细数我们的热情,暂且放歌暂且吟唱。年轻的日子里,我记住了你的痴你记住了我的狂。

青春易老浪潮会去,如若能在时光的深处,看到曾经的你我,就已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