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15日星期六

旧浪潮论坛之:关于旧浪潮的“内在批判”(二)

<旧浪潮论坛之:关于旧浪潮的“内在批判”()>

某子:

这是一个很好的声音,但是我作为个人不喜欢这个观点。从文章中表现出来的标准近乎对纯善的要求了。实际上非政治化当然好,非事务性当然好。但是要紧的是如何从组织上减轻事务性工作的的压力,但这篇文章的调子像是把这个方向上的努力也当作事务性的工作给贬斥了。

Cho:

应执编大人的要求,我尝试clarify了一下旧浪潮和圈的关系,大致如下(敬请大家补充或指正)

如果说旧浪潮是一个非政府组织,那圈圈圈就根本是一个非组织。如果说旧浪潮还将自身作为其众多目的之一,那圈圈圈就纯粹是一个手段,一个场所,一个载体。或者这样说似乎更为公道:旧浪潮的意义之一在于它的形式,圈圈圈则除意义外别无它物。如果某一天,意义选择离开这两个地方,独自上路,那么圈圈圈作为一个名词会自动取消自己,而旧浪潮则可能看上去象以往一样继续自我运转。

[Cho又在某处同我说:旧浪潮和圈圈圈,两者是对比。基本上,原文第一自然段说的是旧浪潮,第二自然段说的是圈圈圈。——编者注]

[圈圈圈是一部分香港大学本科生,于05-06学年在复旦大学委培期间形成的。Cho、殷守甫和王沁等系圈内人。——编者注]

殷守甫:

话到这份上了,再保持沉默未免故作矜持。

[化之]说要介绍圈,Cho说要大家补充,我就狗尾续貂了。

某子说,近乎纯善的要求了。大概是他没有圈过的缘故吧。就好比蜩与学鸠跟鲲鹏说,你讲的那个地方近乎无穷大了,那是因为它们没有到过北冥。

我突然想对某子说,我这样回答太邪恶了、太挑衅了,其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写下这么粗鲁的句子来。我这样写,只是因为在的时候我就是这样邪恶,这样挑衅,其实不过是这样直白,这样乏于修饰。因为大家都是自家人,大家都只是随意而已,大家都不考虑自己的言论是否会被人鄙视、自己所说的是否合乎礼仪,大家只说自己的想法、只倾诉自己的伤悲、只分享自己收获和的喜悦。所以PZ说,圈是私人聊天,有组织有预谋的私人聊天而已。当然圈也有问题,我记得圈最大的一次危机是大家发现没话说了,呆在一起时间太长了,再也不要看彼此的文章和博客了,因为差不多都知道了。于是大家悟出了一个道理,就是国学老先生讲的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大家所做的唯一调整就是减少频率,提高效率,各自回去看会儿书,再回来交流。可当我搁下福柯的长卷时候,不想一切已成追忆。

浮云的话,让我想到了草的顽固。草是谁?一个我几乎都要崇拜了的至今不肯接受语言第一性的人(顺便借这个机会告诉PZ,草,王沁和Cho,我又放弃这个观点了)。那时我们碰头,没日没夜地讨论这个问题,直到大家都烦死了,看到草就不让他说话。那时很多问题,虽然没有结果,虽然幼稚,虽然在诸位看来是很傻很傻的,但是却能够做到充分呈现每个人的论证和诡辩,意见和理路,坚信与犹疑——因为大家都反复推敲过很久了。那时觉得只能止步于此着实遗憾,现在却觉得当时已是美轮美奂了。此外,在圈的时候,大家喜用生活的语言讨论学术,因为那避免了修饰,避免了学究,最重要的是,去除了成熟的学术语言对自己幼稚的学术思想的保护,把自己傻傻得想法就其本来呈现(王沁在时,大家喜言上海话,谈玄理如茶余饭后之闲谈);相反大家说生活的时候,却喜用学术语言,因为总是那些词冒出来,那些词对我们来说太亲切了、太熟悉了,就像我们身边的日常词汇(rong[同学说了一个单词]我不解,王沁解释道广延性,我大悟)。浮云的话充满哲理,但我更喜欢陈汉生老师(Chad Hansen)的话(今年谁去听他的课呀,告诉我一声!),有一天,我们用语言自由的交流”——那时候,我就想起了圈。

但圈在一年的旅程里,表面上是越来越不intellectual越来越不学术了,但是越来越个人,越来越情感,越来越深入到每个人最无助的彷徨,最声嘶力竭的呐喊,最无法忍受的、内心最底层的伤与痛。不过简而言之,大家本着一颗自然所赋予的本心而已。再没有其他了。大家也组织活动,组织文化节,搞子非鱼(论坛名——编者注),出文集,当然大家也集体YY(把文集出成四库体,真是够自我麻醉了的)。圈根本不用甚么委员会,甚么编委或是组织人员,每个人自然地各司其职而已。那居其所而众星拱之的东西不是主席,是彻底的信任,借草的表达就是氤氲天使自然而然所成之。圈人做事从来不是一个树状图的管理,而总是一个在旋转中的圈。每个人都是完全独立的,却又是一个圈的一部分(真可恶诶,我想到转法轮了!)。

旧浪潮对我来说太社会了,当然根本上是我个人太不社会了。(我这两天,置房间、买家具,已经吃足了不社会的亏。可是我还是觉得,本于本心就好,不必过于程式,过于高明。)我尤其要对周书姐姐,一格姐姐,以及我的好邻居[石见]同学道声抱歉,不能对旧浪潮有所贡献。可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它会有章程,会有发文章的要求,会有罚款,甚至会有编委!我实在认为编委是一种很奇特的东西,我最初以为只是把大家的文章编辑为统一格式的人,后来发现,我太幼稚了。原来编委有这么多权利和义务,要经过这么多程序。说实话,我认为这是因为,大家能力太强了,而香港这个文化沙漠又不能给我们中某些人充分的机会,于是烹小鲜若治大国。如果大家在这里演习未来中国组织模式的典范,那么我真诚地期待,未来中国能走上这样一条民主而法制的道路(其实我并不这样期待,这里就不争论了,顺从当下语境吧)。就像在上林苑里打算跟着汉武帝打猎的大汉小将们都是在演习对抗匈奴,这个时候,真的要打猎的人,还是回到山林里去好。

现在旧浪潮要扩大,要社团化,要补充新鲜血液(听说而已,如果不是,请忽略)。其实在香港,但凡有想法的人,都会来投奔的,根本不需要甚么宣传,口耳相传就够了;没甚么想法的人,当然来了,也是和我一样再离开,偶尔跟大家打声招呼罢了。我从不怀疑旧浪潮最终会成功,就像特尔斐神庙两千多年前泄漏的天机:那拯救自己的人也将拯救城邦。

以上其实是我,一个被圈宠坏了的人面对圈外世界的一些怅惘和劳骚,真不好意思,借着介绍圈圈圈的机会一并托出来了。实在抱歉,让看到这里的诸位中了特洛伊木马计。平时实在没机会,新的编委要么不熟、不了解,要么太熟到连新近的文章都看不懂了。相信大家会原谅一个在高卢战场上,饱受追忆、伤逝、思念还有鸟语折磨的疯子的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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