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浪潮论坛之:关于旧浪潮的“内在批判”(一)
化之:
以下<内在批判>一文原载于Cho的个人博客。我个人从两个角度来读这篇文章。一是文本本身的奥妙。以我之愚,看了好几遍才“看明白大意”。当然,引号部分是自以为是的——因为我后来每读一遍,便重新另“自以为”一番,喜悦一番。此外,这篇文章即便脱离“旧浪潮”或者“圈圈圈”的语境或背景,也有文本自足的对资本主义社会、对人类命运的哲理性思考与关怀。第二个角度则是作者对旧浪潮组织风格的意见。一开始的文章和评论本身虽然看起来玄妙,但随着此文所引发讨论的展开,和Cho应我之请,为正式转载此处而现身附加说明,各方玄妙文字背后的意见倒也可谓清晰易晓。各方对同一问题,立场各异,十分有趣。而讨论之坦诚、激烈也是令我惊讶。所以,读者您也大可不必因文字的玄奥而踟蹰不前。不论如何,希望这次论坛本身,可以给您带来独特的阅读的体验……
内在批判:旧浪潮和圈圈圈
作者:Cho
旧浪潮的例会很奇特。一群(其实也就四五个)文艺(热血?)青年就原先他们投注激情的事物之形式进行着完全是事务性的商榷。宣传、财政、技术的纠缠竟使原本那团刚出生的滚烫的理想遭遇贫血:它拖着苍白的躯体在“社团化”(在此特指官僚机构在高等院校的缩影)的道路上蹒跚前行。这一现象的出现甚至是令人惊异多过让人扼腕的:一个思想的载体竟然允许自己迅速变异为行动的追随者,并以这种拖累为己任而为此孜孜描画一个华美的壳。我们大概不难想象这样一幅图景(仿佛是萨尔瓦多·达利的手笔):一个美丽的洋葱,周身插着管子,向内输送着不知是鲜血(或曾经是鲜血?)还是这个世界普遍流通的工业废血。洋葱还在焦急地(或是快乐地?)寻找着输血管道,但倘若您鼓起勇气穿过那片片层层的辛辣,想去追索一个甜美辉煌的心脏,您将发现——诚如您费劲气力剥完任何一个洋葱时所发现的——空无。
当然,这么说实在还是有失公允的:您知道的,梦想家们最憎恶的就是行政人员——这些不合群的青年不想在妥协(这个词语通常与另一个被称为“现实”的词语一起使用,而后者的含义实在是因人而异的)中慢慢死去。换句话说,她们活在自己的梦境里,这些梦境自我繁殖,无穷无尽,包含着一个永远无法完成的、过于完美的世界图式恋。这些任性的孩子们制造并沉醉在自我观照的审美状态,美其名曰纯粹的思想交流——啊,其实那思想的交锋不外乎是一面迅速旋转的镜子,每个人都努力从中照见自己罢了。可是,人毕竟在这场自恋的游戏里观赏到了每个参与者汲汲于呈现的最美丽的面容,它们或多或少都闪耀着些许智性的光芒。甚至于,有时我们似乎真能瞥见雅典娜的影一掠而过,侧身闪进某对最明亮的眼眸中。一个思想者很有可能的确一事无成,一个行动者则可能最终发现她办糟了每一件事。欧文·白璧德(Irving Babbit)教授在《什么是人文主义》(‘What is Humanism’)中论及美国教育勤于行而钝于思(他援引了约书亚·雷诺兹爵士的话:“无数设备的投入,大量研究工作的匆忙上马,很可能导致我们逃避与忽视真正的劳动、真正的思想劳动”),而这一现象显然并不限于盎格鲁——美立坚,也不限于教育:“思考”是在全球资本主义市场全面下架的滞销货品。
然而,我们似乎没有必要再感叹世风不古,也无须将自己卷入有关思与行的无谓的气质性争端。“上帝的归上帝,恺撒的归恺撒”,在上帝已死的当代尤其如此。需要追问的是,为何人乐于建构生存的框架,却惮于触碰生存的本质?我想,当生存的框架被现代社会建构得已无本质的栖身之所,人便不得不一点一点学着让自己进化为不需要本质的存在物。自此,本质——这位被流放者对于现代人来说成了一个异常危险的陷阱,追随它即意味着自我放逐。
浮云:
还没有组织好语言,先随便说一点题外话。
智慧存在的基本形式大约基于“本质”的模糊,从柏拉图开始的西方哲学的讨论,始终都是在“本质”模糊的情况下进行的。以至于后来“文本之外再无他物”的德里达(Jacques Derrida),都精巧地利用了“本质”的模糊来确认立论的分野。
思想害怕没有载体更甚于载体害怕没有思想。而不是通常认为的反过来。这本身就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表达思想的困惑在于,表达至于思想一词,在语言上过于强大,而在实践上却过于孱弱。思想被动地依附于强势的语言,却发现后者并非那么牢靠。以此可以推及其他的情形。
化之:
第一部分先到此为止吧!各位不妨思忖二日,我会稍候再贴上后来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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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条评论:
化之得导言写得很神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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