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21日星期一

关键词之一:火炬

Gill 编



来源:橡树摄影网



quasimodo

长沙的火炬塔建于文革,火的朝向成了大问题,开始设计的火炬是朝北的,有造反派说是倒向苏修,于是设计成朝南,被说成是屈服于苏修;朝西,说是倒向西方,朝东,说是‘西风压倒东风’;没办法,最后只好朝上,被长沙人戏称为大辣椒。





来源:收藏拍卖导报


为表明自己组织的革命性、正确性,有相当多的“文攻武卫”造反派组织,制作生产了形状各异的徽章。。。

图3这枚徽章呈书本形,徽章长度为2.4厘米。徽章的主图是一本展开的书,寓意为“文攻”;书的中间是一支燃烧的火炬,火炬把子是一把尖锐的匕首,寓意为“武卫”,匕首的两侧是“文攻武卫”4个字,点明了徽章的主题;徽章的背面的铭文记录了徽章制作的单位及时间:“苏州工学运动串连会工艺串连会1967.8”。




作者:不详


下面是10年前你的爸爸给你写的一封信。那一年你13岁。

。。。

搬到阿姨家后,我开始走上社会,先是报名参加鲁迅红卫兵团,随后又参加了井冈山红卫兵,后来我和同学毛建等人自己组织了红卫兵先锋1211部队,时值1966年12月11日。我出任浆洗街支队队长,小玉阿姨的丈夫唐老六出任副队长。我的支队有十几二十号人,其中有蹬煤车的煤跛子,拉尿水车的九娃儿,一个以捡骨头为生的叫化子(孤儿)陆老么,还有“牙膏”,“排骨”,“朱老二”,“熊老八”,“火鸡”,“汤圆”等一大群社会最底层的群氓少年。你妈常说我有流氓无产阶级习气,如果有的话,可能就是那时沾染上的。我的支队虽然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却有极强的战斗力,一旦与人交锋,只消我一声呼啸便狼奔彘突蜂涌前行。记得我率队攻打一处保皇派的据点,在成都桓候巷小学,其实我也不知道谁是保皇派,总之看不顺眼的就是保皇派,就要打。那天晚上,我率队潜行至桓候巷小学的教学楼下,一声令下,5、6个灯泡就被我的弹弓队给打灭了,我们一阵呐喊冲上了二楼,对方连神都没回过来便被制服,全部缴械投降。整个行动不到10分钟。这种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袭,我们进行了好几次,在南郊的城乡结合部名声大噪。俗话说久走夜路必遇鬼,我们也有大倒其霉的时候。有一次,我们鬼使神差地查抄了成都皮革厂火炬造反兵团红卫兵总部。第二天晚上,我们正在队部(队部设在浆洗街小学)回味昨晚的战功时,我们的队部便被两卡车戴藤帽持钢钎的工人团团围住。。。





重庆文革武斗资料汇编

作者:周孜仁


重庆大学在武斗中共死亡二十四人。

按照毛 泽 东的伟大教导:“村上的人死了,开个追悼会,寄托我们的哀思”。这些同学死去的时候,战斗团确实都举行过追悼仪式,尸体下葬时,都向天空鸣了枪,让那时候非常紧缺的子弹炸出惊心动魄的一片乱响,为死者送行。后来,一九六七年大规模武斗结束,还在松林坡上为他们修了一座规模不小的“烈士陵园”。松林坡是学校紧靠嘉陵江的一座山坡,教授住宅区。坡上满是密密的马尾松,山头有一片开阔宁静的草坪,还有小亭一座,灰柱灰瓦,很有些幽情野趣的。假日,共青团员们都喜欢来这儿过组织活动,在霍霍作响的松涛中唱歌,朗诵报刊刚刚发表的抒情长诗。一九六七年秋天,没有死的同学就在草坪中央挖了一个大坑,将被枪弹打得千疮百孔的尸体一具具窖下去,埋上黄土,将校园内民主湖周围的石栏杆拆掉,抬上山,为墓地砌了围栏。坟前立了纪念碑,还在进口处竖了很大一面诗屏,诗屏上刻着毛的浪漫诗句:“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另外,纪念碑上刻了“革命英雄永垂不朽”的字样,还镌上八一五火炬的图案,和一篇碑文。

2008年4月12日星期六

西藏•火炬•基督徒

作者:石见

发生过和发生着的事,不必再描述。——并不是因为它清晰。其实,我们看到的大部分,只是评论者对评论者的批评与反击。我只觉得被太多的标语牌挡住了视线。然而我们张望,为的是要看见真相。然而,看到以后打算怎样呢?——审判?(……你也可以叫它"震撼"或"感动"!)

我猜,躺在沙发上的记者们,闭上眼睛,心里几乎已经看到了这张理想的照片:视野里奔跑的队伍中的半个截面,从左到右是:"Free Tibet"的西人,"保卫奥运"的中国留学生,保安人员,奥运火炬手。

左边的两个人,可能此刻根本无法沟通、无法接纳对方,但彼此都怀这一颗炽烈执着的心,努力维护着各自的神圣与尊严。许多时候,这被认为是一种无差别的、人性的高贵。——但真的是这样吗。

多少时候我们振臂一呼、冲冠一怒,为的仅仅是自己选择去相信的一些“事实”。大脑中积攒着从各种媒体中耳闻目见的片断,直到心情从漠不关心转变为“有所触动”。紧随着刹那间触发的情绪,人会用丰富的想象力迅速将整个事情的“真相”描画完全,然后将自己心中的公义之剑举到至高处、一剑劈下去,泾渭分明,云泥立判。

这样的判断,加之荷尔蒙的催化,足以让一个人纵身扑向火炬手。同样,这判断也足以让一个人先向对方施以优雅的尊重,再温婉而明确地陈明自己的立场——这样的礼貌与从容,更反映心中判定的确凿。因为悉心了解事实、潜心思索,一定充满了局促与彷徨、甚至是痛苦;这时间,火炬手和人群早就跑过去了——一个自我实现(或说“表现”)的机会,也随之跑远了。

再回到刚才那幅想象中的照片。我实在相信,若拍摄者想要凸显左面的两人,奥运火炬手完全可能被撇在画面的一侧。没什么稀奇,因为这个1936年才开始被传递的火炬,从来就没有神圣过。可以说,这是人们将美好的理想与盼望安放在一个人造的高台上,用来瞻仰自我的高贵。可以认为,这是人性的一种净化和升华,但恰恰因为那是以人性为根基,一旦人的生存和基本的权利受到威胁时,谁都可以站出来,指着那升华的高贵和赞美高贵的人们责问道:“你们为什么不羞愧!”

许多时候,在一种境地之中,我们不知道该做什么。此刻我们的做法,往往是:无论什么,先做一点——至少表达了一种参与和关注的“姿态”。在这种情况中,“姿态”未必重要,倒是“表达”的动机,值得再思。

以下才是和基督教信仰有关的。

有人认为基督徒是西方文化入侵的牺牲品。但如果你了解华人基督徒,你会知道,我们反而常常深陷在民族情结之中。

我不认为,信仰基督可以使一个人在这个问题上看法更高明。我的信仰只是告诉我,掌管和判断万事的是上帝,不是我。因此,作为基督徒,我不会认为自己无论说什么都站在绝对真理一方(尽管我相信绝对真理的存在)——那会让人堕入一种自以为是的褊狭。当我看到僧人们过激行为的录像,我不会用他们与基督徒的柔和谦卑做比较——至少当年十字军的作为,丝毫不比任何人更可爱。我们无权用现象来褒贬任何信仰,相反,我们作为今天的基督徒,仍有责任为许多事情道歉——包括历史与现在,是对神也是对人。

然而,对基督徒而言,有一件事情是特别的,那就是祷告。祷告不是无奈中的慰藉,而是基督徒首要的事情。因为基督徒知道向谁呼求,也知道谁是最终的掌权者。我们祷告,并不是要求问现实中哪一方正确、哪一方错误。我们只是求问,我在你永恒的命定中,可以做什么。

这段相传为St Francis的祷词,至今仍为许多基督徒传唱。在我看来它最可贵的地方恰在于,它不是在向人阐明某种立场、显示某种姿态,而是一段在上帝面前心怀歉意却又满有深情和盼望的告白。

Lord, make me an instrument of Thy peace;
where there is hatred, let me sow love;
where there is injury, pardon;
where there is doubt, faith;
where there is despair, hope;
where there is darkness, light;
and where there is sadness, joy.
O Divine Master,
grant that I may not so much seek to be consoled as to console;
to be understood, as to understand;
to be loved, as to love;
for it is in giving that we receive,
it is in pardoning that we are pardoned,
and it is in dying that we are born to Eternal Life.
Amen.


(这篇文字,正如文中所说,并非要表明某种立场或姿态。作为现代华人基督徒——一个有着相对一致思想的、迅速增长的群体中的一员,我仅是想给不同背景的朋友提供一个“观看”的机会——在众说纷纭中看到“原来还有人这么想”。)

2008年3月9日星期日

拾荒的艺术

作者:周书

片名:Les Glaneurs et la glaneuse / The Gleaners And I /拾荒者/艾格妮捡风景/同是天涯拾荒客
类别:纪录片
导演:Agnès Varda (阿涅斯 瓦尔达)
上映年度:2000
制片国家/地区:法国


电影一开始便是一本黑白画册,几幅关于拾穗者的画,当然也包括米勒那幅最著名的现实主义作品:几名妇女弯腰专注于田地中剩下的稻谷,地平线温柔地将她们附着在大地上,而远处堆的高高的谷堆却为贫穷做了残酷的注脚。Agnes Varda选择了观众熟悉的角度进入拾穗者、拾荒者的世界,一个古老却现代的世界,一个为消耗过度的资本主义世界作了另类注脚的同时充满无奈和欣喜的世界。

拾荒行为经由米勒的画与艺术不可避免的联系了起来,拾荒是一种艺术,艺术创作也变成一种拾荒。影片中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镜头是由于导演忘记关电源而拍下的。我们看到镜头朝下对着地面,镜头盖随着人的走动四处摇晃。这本是个毫无意义的镜头,Varda把它收进电影里来却恰恰体现了拾荒的精神。

然而说拾荒是一种艺术未免是将粗糙的现实美化了。的确有艺术家将废弃物制造成艺术品,Varda为此片走访的拾荒人中可能更多的还是为生计所迫,不得不去捡拾被人遗弃的食物家具。还有一些人大概是介于二者之间,贫困促成他们的举动,却又从中发现乐趣,发现意义,发现一种生活方式,一种生活态度。从这部纪录片的关注对象上看,它似乎由一个能指指向了多个所指,由一个母题发展出了多重意义,人文关怀、社会批判以及艺术家的自省交织其中,却每每只是点到即止,有的只是诗意的跳跃。

如果这其中有哪一点更为突出,我认为便是Varda作为艺术家的自我指涉(self- relexivity)和由此诞生的关于时间、老化、废旧等抽象主题的思考。影片名为Les Glaneurs et la Glaneuse (英文名:Gleaners and I),后面这个单数的glaneuse显然指的是导演本人,而她显然成为了这部电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纪录片工作者从摄影机后走到摄影机前的行为并不常见,Varda的这一“献身”也许有narcissism的成分,但在我看来却有效地使影片叙事变得复杂化,改变了单一的写实主义,将拾荒变为一种隐喻。(此处十分值得中国的纪录片工作者借鉴。)

可以说,这是一部关于影片拍摄过程的电影。镜头记录的不仅仅是那些在田间捡土豆,在散场的集市捡菜叶,在街头巷尾寻找废旧电器的人,它同时也对准了拍摄这部纪录片的人——Varda自己。这位曾经的新浪潮女将在影片中频频出镜,在亲口讲述寻访拾荒者这一过程的同时,我们看到她手举摄像机的画面,我们看到她自己拍下的画面:她的白发,她苍老的手,她用手指圈住的一辆辆被超过的货车,当然还有——皱纹的特写。这些镜头中,时间的流逝与时间的痕迹无处不在。老年的形象与拾荒者手中废弃的旧物的形象不断交替,并在影片最令人惊异的一幕中重叠:镜头先是对准了Varda在路边捡回的一只透明的没有指针的钟。此时它以被Varda神奇地变成了极具超现实感的装置艺术,然后慢慢地,一张年老的脸在没有指针的时钟后滑过。旧物与老人在这一刻为彼此作了注。然而他们的oldness却又被此时消失的指针悄然颠覆。时间不复存在,人类的创造力重新赋予了将被遗弃者永恒的青春。

影片自始至终都有种清新、向上的调子。尽管它的关注对象——被抛弃的食物,废旧物品,拾荒者,老人——时时在“死”的不远处徘徊(腐烂、毁坏、饥饿、死亡),它表现更多的却是生机,是随时可能出现的rejuvenation的可能。就像影片中出现过的心形土豆,由于尺寸不合格被农场主丢弃,Varda把它们拣走,拍下了它们发青的样子。在两年后的续集中,我们却在影片伊始便见到长了芽的心形土豆在花盆中愉快地伸展着。


PS. 好久没有看到让我激动的电影了。这部我却看完以后赖在教室里不想走,自己给自己放了续集,于是才看到长了芽的超可爱的心形土豆!不过还是那个钟突然和两只瓷猫一起出现的时候更震撼。这是transcendent的时刻,生活刹那从腐旧中获救,走出教室,夜里的风都醉人呢。

2008年3月7日星期五

[和谐影展番外篇]这个城市没人直视我没关系

压轴作品集“和谐影展番外篇”《这个城市没人直视我没关系---向Cho译布罗茨基<赞美无聊>致敬》来自SC,个人以为其质量和数量均为本次影展之翘楚(注1)。本该如数贴出,但恐有刷屏之嫌,故还请大家移步至旧浪潮相册慢慢欣赏为上。

Scorpion

PS 相片顺序按照作者原意整理。

PPS 至此,旧浪潮以和谐为主题的影展完满落下帷幕。多谢大家的参与和支持。

(注1)翘楚: “翘楚”喻指秀美的林木,最早源自3000年前的诗经-周南-汉广:“翘翘错薪,言刈其楚”。后世人们用“人中翘楚”、“个中翘楚”、“行业翘楚”,比喻优秀的人和事物。

2008年2月19日星期二

诗评两则(二)A Glimpse

作者:Sapientia


A Glimpse

By Walt Whitman


A glimpse through an interstice caught,

Of a crowd of workmen and drivers in a

_bar room around the stove late of a

_winter night , and I unremark'd seated

_in a corner,

Of a youth who loves me and whom I

_love, silently approaching and seating

_himself near, that he may hold me by

_the hand.

A long white amid the noises of coming

_and going, of drinking and oath and

_smutty jest,

There we two, content, happy in being

_together, speaking little, perhaps not

_a word.


美国诗人惠特曼自五四时期其著名的诗集《草叶集》被引入中国之后,便成为极具代表性的北美浪漫主义诗人。惠特曼的诗歌朴素而且接近于一般的散文,没有非常艰涩难懂的意象,也不夸张地运用修饰来表现诗歌的深度。他的诗歌是19世纪中叶美国,一个典型的移民社会的缩影,但惠特曼从不简单地把诗歌当作批判的手法,更多的,我们从他的诗歌中读到了一些只属于惠特曼本人的浪漫情愫。惠特曼的诗歌有着不同于拜伦或者雪莱的气质,大气但不空泛,细腻而又不做作,大胆地挑战沉淀于美国主流社会的盎格鲁-撒克逊的价值观。同时,在《草叶集》中,惠特曼在很多地方流露出"矛盾的赞美",他执着地勾勒出一个完美社会的原型,在这个社会里,惠特曼民主的原则能被普遍地理解和接受,个人的特质不会淹没在整体的统一之中,大家彼此之间保持着"同志式"的关系,甚至是同志式的恋爱。这个社会应当远离于工业文明的成就,诸如效率、秩序、规则和机械等,它或者坐落于一个静谧的小村庄里,抑或是沿河湖而居。惠特曼的诗歌在很多意象中融入了母性的柔美、温情和包容,比如河岸、湖、牧场、田地等,那些我们通常和不加任何修饰的自然存在都可以在惠特曼的诗歌中寻觅到踪影。惠特曼诗歌的基调是女性的,因为唯有如此,他才能在刚健的工业文明中获得新生的力量,他才能在机械和秩序的挣扎中获得喘息的空间,虽然其中有很强的乌托邦的色彩。"A Glimpse"这首诗歌基本上可以说是一首乡村酒吧写实的作品,酒吧的灯光是昏暗的,魑魅魍魉,隐隐约约在墙上倒映出人影。这是一个冬天的晚上,人们熙熙攘攘地聚在酒吧里,围坐在火炉周围说着俏皮话,喝着烈性的白酒驱寒。而"我"却独自躲在角落,仿佛是一个与这些粗人毫无关系的局外者,安静地端详着酒吧里人来人往。"unremark'd"这个词用的相当精妙,"我"只是一个酒吧里毫不起眼的角色,不会在人群中产生任何哪怕是微弱的影响,另一方面,它把一种绝对的内心之安静写了出来,似乎在这个喧闹的酒吧里,"我"完全忽视哪些谈天说地的人群,因为他们进入不了"我"的世界。虽说是微不足道,其实恰好给了"我"一个特写,如同在电影中突然截取在繁忙的人行道中一个人的特写。这首诗歌统领的动作是Glimpe,"我"的一个glimpe从人群中扫过,结果只是发现"我"独自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另外一个glimpe则是非同寻常的,因为它捕捉到了"我"的目标——"我"期盼的可以把一只手放在"我"身上的青年。我们可以到在描写那位青年的时候,惠特曼使用的动词和修饰词非常别致,"sliently",现实的说,在那个喧闹的场合,人来人往,哪怕是最轻的动作也不可避免地被热闹所淹没,成为热闹的一部分,然而在"我"的眼里,青年的动作是如此的轻盈,似乎他与"我"一样,是不被注意的一员,属于另外一个世界。他穿过一条与"我"沟通在一起的通道,进入我的心灵,他是"我"所爱的人,也是爱"我"的人,因此他很自然地紧挨着"我"坐下,颇有同病相怜的味道。第三节中诗人用了"a long white"来形容周遭的人群,人来人往只是一条白色的带子,穿梭于时空之中,我们在那里找不到一个可以凝视的坐标,因为他们都是被热闹所同化的分子,他们的足迹没有根。此时,诗人忽然笔锋一转,用了"there we two"准确地定位了一个图景,即"我"与那位青年相拥在一起的镜头,这是一个无言的画面,但如此安静,如此温情,如此醉人,寥寥两个形容词 "happy"和"content"却胜过一副壮丽的山水画,因为在这两个人的世界中,无言即是永恒的承诺,内心之宁静与和谐足以将外界一切的纷扰拒之千里,而同性之爱则将两个人世界紧紧地包裹在沉静的苍穹之下。虽然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甜言蜜语,也许是白天最豪放粗犷的两个男人,但是这首诗歌分明要使人陶醉在一片柔美甚至有些缠绵的旋律中,它依然是引导人们进入男女之间的想象,而异性的爱情,如果置于机器的轰隆声和商铺的叫卖声之中的话,则阴性的魅力足以克服阳性的刚健。惠特曼或许是第一位诗人,能够在同性之爱恋中找到异性爱慕的元素,且是在一个极度嘈杂的氛围之中。我认为,诗歌虽然写得是两个男人走在一起,然而它依然写的是异性的行为。只不过,女性的角色在这个场合中是虚设的,是想象的,是意象化的,是pragmatic的。从interstice,从unremark'd, 从corner,从silently, 从near, 从hold, 以及从content, happy等词语中我们可以寻找到来自女性的魅力,来自女性的引导,来自女性的召唤。其实同性之爱,如果我们不考虑性别的因素的话,从心理的角度来说,两方的交往应当与异性恋爱是相似的,一方扮演的女性的柔美,另一方展现男性的刚健。惠特曼正是捕捉到了这份微妙的性别转移和重塑,在字里行间里勾勒了一副最美丽、最让人心驰神往的同性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