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这是“旧浪潮”(暂名)的第一次集体行动。Yol,欣然,石见,化之,一格和我分别按自己的理解和感受,将这个博客所秉承的宗旨、理念付诸笔端。我们的想法也许不尽相同,文字也各有千秋,但我相信,当你一次性地读到这些文字的时候,很难不心潮起伏。请读者将此当作一个特别的阅读体验吧,当然,我们也希望从中提炼出最适合这个博客的Manifesto/宣言/卷首语,恳请旧浪潮成员和各位朋友留下您的宝贵意见,谢谢!
Yol
社会主义祖国关怀下成长起來的无不良纪录好青年,资本主义香港浸润中探索社会科学的穷学生基督徒。自由中国心,世界公民魂。
Manifesto:
我們迷惘,但掙扎着不至沉淪;我們痛苦,但扶持着不至跌倒。
我們出生在八十年代——這不是最好的時代,也不是最壞的時代。
我們知道,這個世界,不僅僅有流行音樂;
我們知道,這個世界,不僅僅有安妮寶貝;
我們知道,這個世界,不僅僅是空虛縹緲;
我們知道,這個世界,不僅僅是斑斕歡騰;
……我們知道,我們不知道。
我們迷惘,但掙扎着不至沉淪;我們痛苦,但扶持着不至跌倒。
欣然
北大的学生,港大的过客。名为交流,实为旅行。海河、未名湖和香江,不同的地方找到了不同的自己。
Manifesto:
记得大年初六,我们到了山顶,风很大,吹散了雾气也吹乱了头发。夜色中,沿着灯光铺设的小径下山,我们将诗与笑泼洒在路上。
这是20岁的光景,想要飞翔的年龄。想要找到那样一个山顶,细数我们的热情,暂且放歌暂且吟唱。年轻的日子里,我记住了你的痴你记住了我的狂。
青春易老浪潮会去,如若能在时光的深处,看到曾经的你我,就已知足。
石见
石见,男,港大物理。
忝列学人腹内全无丘壑,每逢观弈胸中不赌输赢;刍议管窥只愿微言有味,热肠冷眼何堪对世息声。
Manifesto:(如博客名称延用“旧浪潮”)
有情风万里卷潮来,无情送潮归。是不是一代代年青人的情怀,只是那潮涨潮落、旧符新桃的轮回?这里有一小群人,不这么认为。思考是一种姿态,思考的姿态又是一种传承,就像亘古而来的涛声。我们,也许只是潮头的一朵浮沫,却究竟不是一团富营养化的绿水;拍打海岸,不是日月地球间能量的宣泄,亦不为掘出当年的折戟、甚至不留一点痕迹——只为抚摩一寸理想中灿烂的沙滩。
化之
Manifesto:
有一个社会我们不敢想象:这个社会中每一个成员都只顾考虑自己的得失苦乐,而对社会中素不相识陌生人的生存状态、命运遭遇,缺少一份足够的关注,对整个社会的长远福祉、运行逻辑,缺乏一份沉静的反思。他们或也有着这样那样的想法:总有人做何必是我;做了能有何用免了免了……
社会如此,文明亦同。人文命题鲜有问津,旧学源流束之高阁……
有感于此,我们这群负笈香港大学的内地学子,相聚于斯,作文于是,彼此取暖,互相启迪,以期这份关注、这份反思,可薪火不灭、清泉长流。
周书
周书,女,文艺豚(猪)一只。
她想成为思想深邃复杂的批评家,却仍执著于简单的热情和信念。
每当她为某事流泪时,她便感到自己活生生的年轻。
Manifesto: (如博客被命名为“回答”)
作为青年,学生,八十年代生人,我们聚在一起是冲动也是理性。我们相信,有些情怀和热忱,有些理想和责任,未必是这时代里的时髦,却永远不会过时。我们相信,思考的意义和文字的力量,哪怕我们的能力所及,不过是鼓励身边的人一起去看,去想,去怀疑,去质问,去寻找答案。是的,我们相信,在这个写满问号的时代,凭着一颗颗赤诚的心去发出稚嫩的声音就是最好的回答。
一格
稿纸上一个小格子,说一口京片子。学心理,论文化,自诩学术中人,却被冠以不靠谱文艺女青年之名。路漫漫,吾上下求索,亦自得其乐。
Manifesto: (回答)
过去尚未过去,未来已经到来。作为八十年代出生的一辈,我们成长的二十年间,中国社会经历了意识形态和经济结构的巨变——当排山倒海的政治运动偃旗息鼓,我们带着父辈留下的光荣与苦难,分开生活,各自精彩,并不约而同地选择回避社会责任、历史使命等一切宏大命题。然而面对被埋葬的过去、并不清晰的未来和逡巡其中的现在,我们当中总有一些异类,在深入了解,理性思考,尖锐发问,并试图真诚地回答。 而“回答”博客,正是这样一群青年人的聚集地。在这里,没有无关痛痒的文字,只有真诚坚定的灵魂。
另附:manifesto未删节版
回答
过去尚未过去 未来已经到来
——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你准备好了么?
我们长成的这二十多年,正是中国社会意识形态、价值体系和经济结构剧烈震荡的二十年。从一元到多元,从本土到全球化,从传统到现代乃至后现代,从集体主义到个人主义——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我们”词性失效,被“我”取代。“我”可以从小衣食无忧,随心所欲,当“皇帝”“公主”,也当“新新人类”;“我”可以带着无线上网笔记本驻扎星巴克,看碟聊天,十足文艺青年,醉生梦死,暮暮朝朝;“我”可以刻苦学习,奋力有志,或远渡重洋,或走入基层,跻身专业领域,做未来各界精英;我更可以是“愤青”,把批判局限在于一些零散不成体系的兴奋点,站在极端民族主义立场,发泄体内过剩的荷尔蒙;“我”也可能是农民工,是志愿者,是瘾君子,是剽窃犯,是奥运冠军,是娱乐红人,是先锋作家,是二奶,是骇客……“我”还年轻,却已经在社会各个角落开始了担当,担当父辈留下的一切,包括光荣,也包括苦难——
分开生活,各自精彩。当排山倒海的政治运动偃旗息鼓,生活在它的不同断面呈现出千姿百态,也许再把出生于八十年代的青年作为一个整体来观察、评价,是一件不讨好也不聪明的事。任何定性的标签式的结论,都会遭来多方的质疑。但毕竟时代孕育了文明,酿造了思维——我们似乎也有共通之处:
在一个主流价值真空的社会,我们选择了自我,回避了集体,选择了生活,回避了使命。我们回避历史,回避政治,回避真理。回避一切严肃而宏大的命题。在回避的路上,我们殊途同归。
我们回避,是因为没有剧痛。在 所谓“和谐”的背景下,我们大多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安身立命,平静地任窗外海雨天风。既然事不关己,又何必去做那些流于自恋的自省呢?
我们回避,是因为还有伤痕。那是旧时代留下来的集体创伤,在新鲜个体上的延续。这旧创来的悄然无声却又不由分说。很少被人提起,永远无法忘记。
我们回避,因为铺天盖地的当下,已然让人焦虑万分。万弦喧哗,已放不下一个安静的空间,提供人凝思的片刻。
面对被埋葬的历史,面对并不清楚的未来,面对逡巡其中的现在,我们当中,有谁在客观并全面地认知?有谁在冷静而理性地思考?有谁在尖锐但真诚地发问?有谁,来试图回答???
亲爱的朋友,如果说,我们在认知,我们在思考,我们不断发问,我们试图回答——
你可愿意相信?
我们是一群和你同龄的青年,出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我们来自五湖四海,术业亦各有专攻,但因为同一信念,在“回答”相聚——在这个怯懦的时代,我们不要空中楼阁,我们不回避现实与责任,我们要做自己的主人。
在这里,你看不到无关痛痒的文字,听不到强说愁的呻吟,也找不到任何“搞笑的”、“流行的”、“彪悍的”元素。在这里,我们呈现我们对人与社会的认知,不一定很权威;我们思考个人价值和集体意识,不一定很深刻;我们提出学校教育中从未给出答案的问题,不一定很成熟;我们回答生活赐予的问题——一定一定,用我们最真诚、最热情、最新鲜的声音。
我们并不想,也不需要证明给指责着的人们看一种姿态。我们只想让所有志同道合的同龄人知道,如果愿意,你有一个发出声音,交流思想,天涯海角觅知音的,站台。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这古老的句子,诞生在那个火热年代的开端,他已经孤独回荡,苦苦等待了三十年。
今天,长大成人的我们给出了回答——
过去尚未过去,未来已经到来。
我始终相信天是蓝的,我始终相信人们凝视的眼睛。
李彦(待定新成员)
李彦,连读起来就是“脸”,可是我偏偏却是一个“不要脸”的八十年代人。我把自己虚伪的“脸”扯了下来,避开了社会要求每个人所要展现的锋芒。但是,躲避咄咄逼人的社会期望并不是消磨敏锐的思考,淡漠名利的纠纷和满天飞的荣誉桂冠不是剔除一份真诚的社会责任和批判意识。于是,我叫自己Sapientia,来自拉丁语的词,译为“智慧、良心”。港大的校训是Sapientia et Virtus, 大概与我自嘲颇有几分类似吧。
Manifesto:
八十年代是一个记忆的影像,它存在于诗歌、电影、传单、文学和政治运动中。
九十年代是一个什么盘都能刻的光驱,它在一片哀叹、愤怒和空虚中记录了人们的彷徨、不安、欲望和嘈杂的声音。
我们生于八十年代,我们却在九十年代开始我们的纪事。
这也许是一个人还是面对人格第一次分裂的开始,我情愿相信这份经历让我们置身一边“冷眼观之”。那些热的发烫的“芋头”不总是代表着一顿美餐的开始,而无人问津的“冷馒头”总能嚼出一点甜头。
我们不需要表现出无端的愤怒,但我们时刻拥有内心的紧张;我们或许没有西西弗斯的坚韧和固执,但我们决不放弃提问和伸张言语的权利。
无论是置身于哲学的思辩,抑或是社会文化的反思,还是追寻政治变革的可能性,我们都共同享有作为人类的福址。这是一份值得珍惜的馈礼,诚如康德所言:人用自己的理性区分了这个世界。
我曾经对自己说:尽管前进的道路布满荆棘,但我们所面对的,仅仅是一块未曾开垦的处女地。愿这份宣言与诸位志同道合者共享。
浮云
Manifesto:
这一代的怕和爱
------ 来自过去和未来的交叠回响
我们出生在八十年代。
这是被说烂了的一个时期,这是被过度解读一代。在我们有个体记忆以前,那场惨烈的文化突围刚刚开始就嘎然而止,而在我们挣扎着成长的岁月里,我们同时承接着来自过往的浪潮和未来的回音。
有这样一代人,他们的出生和他们的成长是两个时代。
我们面临的世界,过往的时代连同过往时代的火花一起被遗忘,而未来的时代连同未来时代的惶恐一起到来。这是一代人的断代史。
那些由我们的出生所表征着的过往的一切,那些由父兄辈以至于更早的历史组成的我们的出生,被打成一个庞大而空洞的包裹,然后贴上一个似是而非的历史标签。过往在这里停止。
那些由我们的成长所隐含着的未来的一切,那些由父兄辈被中断的历史延伸开去的我们的成长,被铺成一个纷繁而单一的世界,然后连上一个异像纷呈的万花魔筒。未来在这里异化。
这些过往依稀的浪潮的未来依稀的回音间,是我们脆弱的当下,而今,现在。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在这脆弱的当下重新发现过往,在怯懦的而今再次解读未来。他们试图用这样的个体思索和群体姿态,让这“当下,而今,现在”丰盈而坚盛起来。他们再次怀疑,再次重构,再次解读,再次铭记,再次展望。他们在这无数的“再次”里重新发现他们出生的血脉,寻找他们未来的声言。
那是他们的当下,而今,现在。
他们是这一代人,这一代人是我们。